因为他是三日月宗近啊。

[秀业]夜之筵 第一章


大家好我是夜一。

本篇是《暗杀教室》中秀业(浅野学秀×赤羽业)的同人作品。

*吸血鬼paro,但文中吸血鬼基本设定与各种记载当中的有相当大的出入,如果在看时有疑问还请不要着急,后面会出现解释(如果看到片尾还没有请一定告诉我)。

*原创人物有。

*时代背景为中世纪末。

*作者是考据狂魔,如果有与时代背景不符之处请一定指出,谢谢!

*全文8w+字,已完结,修改后会慢慢放上来,请放心食用。




夜之筵

 

第一章 出征


空气中飘荡着泥土的芬芳。

才刚刚落过雨,一切都显得有些湿哒哒的。四下里望去,皆是一片墨色,又被雾气缓缓笼罩着,什么也看不真切。不过仍就能够知晓的是,在这重重夜色里,所有人家都已熄了灯,往良宵好梦里去了。

七月流火的天气,照理说应是天气转凉,但是在深重的水汽里,倒有点闷得人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在这种静谧里,更加没有人想要开口说话了。

但那是一方面的因素。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些在我们视线里几乎不能察觉的人,是背负着特殊的使命才在这深夜里集体行动的。而且这类行动还有一个好听的称呼——

——自卫反击战。

如若适应了夜色近距离窥探这些在夜色里行进的人,便会发现从目力所及之处直到最远的地方,竟然看不到首尾。他们单独成列,一个紧接着一个,猫着腰向前移动。

他们身上从上至下均着铠甲,为了不阻碍视线,都把头盔抱在怀里。而铠甲的两个肩膀上都系着及腰的披风——此刻,它们已经有点发软发寒了。

如此规模的行军是多少人一辈子也未曾见过的,即使他们住在边陲。相必老人家讲关于骑士团的故事可以自己编到天花乱坠,但他们却总是错过最精彩的时刻而对此毫无自觉。他们宁可在夜里坐在桌前多吃一桌筵席,也不愿为荒山峻岭的野趣增添一分笔墨。

可这是多少人的梦想!为了打造这支骑士团,全国各地的好儿郎不远千里前往那座不起眼的点校场,又是经受了多少的磨难,最终得以成为光荣、忠诚、勇敢的象征。这看似不显眼的活动里蕴藏的是国家投入的大量金钱与血汗,而他们,也为证明这样的投入值得而努力着。

这次夜半的行军是在三天之前决定好的。而这一场及时雨更是遮蔽了月色,他们也稍稍放下心来,不必因盔甲反光后暴露而困扰了。

地面上泥土的芬芳依旧填满鼻腔,混合着各种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的味道,使骑士们对这座山有了一点眷恋。他们平时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但是在训练场时,一回头总是能望见这座山。它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幽绿的,因与原始森林相接很少有人涉足至此,倒也因此显得庄严而钟灵。傍晚时分,常常有大群的鸟类打着转儿回到这里,在树枝间停息。配上大背景中红艳灿烂的晚霞,自有一番意境。

——而当视线越过这座山,那让他们这类人惦记了几个世纪的、使人忌惮的建筑物,便隐隐约约献出了轮廓。

 

相比担忧盔甲的反光,赤羽业顾虑更多的则是时间。以往有月亮的日子里还可以根据月亮的方位确定,现在真的是束手无策。他只能根据自己的感觉一边判断,一边加紧步子向前走去。

这个年仅19岁的青年,已经被破格提升为骑士团的第一圣骑士,位次仅在骑士长之下。虽有许多人不服,但是从各个方面看来,他都是有着压倒性的强大实力的,他们不得不乖乖闭嘴。而真正与其相处时便会知道,非议之人是多么的小肚鸡肠——只看性格一条,他那种看似使坏、实则率真的脾气,眼睛里闪耀着的真正的愉悦的光,便让人无法不心生喜爱。

眼下业走在部队最前端,为后来之人指引方向。

“不能到森林里去哦,有鬼把你抓走吃掉。”

他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这是小时候祖父为了吓唬调皮捣蛋的业,编出来的言辞。

他的故乡并不在这附近,但也有一小片森林。不过那时候祖父大概没想到,他竟然把他的职业说中半分。

“比起这个……”

业扬起头望望。

在不知不觉中骑士团已深入森林腹地。那从远处看起来隐隐约约的轮廓,在黑夜里竟逐渐真切起来,成为了具体的事物。

——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极其宏伟的城堡。在深夜里,它也显得如此寂寥。

在记忆中,即使是白天去看这座城堡,也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似乎不管何时,它都被一团蓝紫色的雾气笼罩,颇有些彼岸的意味。但也不是没有痴心的画家,跋山涉水来到这森林里;等到骑士团来时人早已不知去向,只在藤蔓和灌木遍布的草地上余下几张被泥土沾染的画稿。而人们对自己接近不了的东西总是抱有极高的好奇,甚至于明明是这有害于人类本身的怪物的巢穴,也被置于神明一般的地位,怀着一种畏惧而极尽诚惶诚恐的心态去观望。于是那画稿一直以来便被津津乐道着,加以后来者的无穷想象,那宛如童话故事里存在的高贵的、华美的、如仙境般的城堡,就那么作为印象一代一代流传下去。

“……吸血鬼,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了好胜心。我们年轻的圣骑士已经有些跃跃欲试,心脏在胸口搏动的“砰砰”声强烈起来。

这片几百年来一向被视为险境的土地,从未一次迎来过如此数量的来客。而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正悄然地划上裂痕,即将碎裂了。

“快点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们到底有多可怕呀。”

业微微地眯起眼睛。

“——吸血鬼们。”

 

一切的一切要说是因缘的注定是没有理由的。但是在面对吸血鬼这件事情上,人类的力量到底能占几分胜算,且在战前为什么要举行祈求天赐神道、战无不胜的祭典,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我们所说的“因缘”,并非人类注定屈服于吸血鬼的力量,而是他们在面临这种比人类强大得多的物种时,会如何看待、如何选择。

兵临城下,之前的所有遐想在那时都化作海浪卷起的泡沫,唯有真实的敌人,才能化解他们此刻面对未知的紧张。

边陲地区是受吸血鬼侵扰最深的地区,有史以来,他们便伴随历史的发展,被书写下去。既不能说是首要的国家政纲,也不是地区矛盾,但是对于关心黎民疾苦的统治者,又不可坐视不管。首先,若是承认了吸血鬼的存在,便没有无动于衷的理由;再者,那便相当于承认了吸血鬼是比人类高级得多的“神明”。可不管怎么看,这“神明”都是不利于人类生存的、所作所为与“神明”的意义相去颇多的存在。于是这段历史便一直被独立在一个特殊的位置,真正能够了解其内幕的人,少之又少。

据史料记载,吸血鬼通常不定期对边陲村落发动袭击。每次袭击都是在深夜。袭击的范围不广,最大规模也就是一个小村落。据有幸生还的人描述,吸血鬼大都身材颀长、行动灵活;在黑暗之中,他们的眼睛都带有红色荧光。但他们从未进行过屠杀,每次都是活捉;只有反抗的非常激烈的才会将其杀死。他们抓捕的对象以年轻人为主,因此也有这样的一种说法:吸血鬼只喝纯洁的处子之血,并且他们捉到的人并非为自己享用,而是献给更高级的吸血鬼当礼物——也就是,血奴。

历史上曾经发动过两次对这吸血鬼城堡的远征,但都以失败告终。从此之后的几百年里,也就是直到业以及骑士团来到城堡之前这段时间,人类都默默忍受着吸血鬼为他们带来的创伤与哀痛——敌我力量悬殊,即使英雄也只得束手,国家没有能力组织一支强悍的远征军,诸如此类的原因要说可以说上一大串,总之,就是四个字:没有能力。

而他们这支精锐部队又是如何呢?

从前的军队也好百姓也好,不管是以怎样的状态来到这座森林,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

从来没有。

而当吸血鬼们如喷泉一般从城堡中涌出时,即使素来骁勇悠然如赤羽业,背后也冒出一阵冷汗。

“这到底是,有多少啊!”

他根本没时间左顾右盼,一个个身披重甲的同伴在他的周围倒下去、倒下去,有的甚至当场便被吸血鬼剥下头盔、咬上脖颈,顷刻间变为一具干尸。

然而吸血鬼的数量并未减少丝毫。似乎原本就没有几个,战斗了好久之后还是那些数量。而且还不断有另外的吸血鬼从城堡里走出或者飞来,这样下来,他们的数量竟然有不减反增之势。

“什么啊……这到底算什么啊!”

原来人类的力量……就只有这种程度?

而且,到目前为止,连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都不曾见到。

业使尽浑身解数挥动手中的长剑。怀着这种盛怒之下的杀意,他整个人的力量又被提升了起来。身上失血引起的体寒在此刻消失了,视野也开阔了起来。他奋力向前冲去,在十几个回合之后将又一只吸血鬼斩于身下。

本来,身上的盔甲的作用,在防御上是远远大于攻击的。因此当铠甲遍布骑士的整个身体,若没有一定的体力是难以背负的。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副作用也逐渐显现,就像业现在,隐隐觉得肩膀有些酸痛。

但是把肉体露在外面实在是太冒风险了。对战的另一方可是寻求着这种肉体的生物,就像他身边的战友一样,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他们的腹中之物。

城堡上空的雾气还是那么浓郁,但是还是能察觉到,在外围的黑暗渐渐变得稀薄。头顶的天空已不复他们来时的深沉压抑,取而代之的,是点点透亮的青蓝。

作战的吸血鬼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些人类应有的惊慌。在城堡的塔尖上竖立的指挥官模样的人见势不妙,纵身一跃回到城堡里。

不过一会他又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全员、摆阵鹤翼[注1]!我以吸血鬼全体的荣耀命令你们,天亮之前务必结束战斗!”

听此一言,所有在场的人精神都为之一“震”。不仅仅是吸血鬼方面,连骑士们都为这声音所吸引,好奇谁系这声音的主人。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个站在城堡的阳台上的声音源头。

因为阳台在城堡的最高一层,因此具体容颜难以明辨。但是至少可以看清的是,他有一头沙金色的短发,胸前的丝带和身后的披风,正随着破晓前的微风微微飘动着。

那人的声音是如此嘹亮,满溢着一种近乎嘲谑的自信,在深林上空久久回荡不去。

“大人!”

“是大人!”

“竟然会亲临此地!”

“……浅野大人!”

见此景,战斗中的吸血鬼们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

“搏杀之际,弄权之人何必插手!”

业心里暗暗想到,手上的武器仍与面前吸血鬼的紧紧咬住,但还是讶于吸血鬼之中竟也有如此颇具“气质”的家伙,也是他一直期待的将领,视线也转向那人所在之处。

他自诩视力极好,却没想到刚刚抬起头,那人的眼睛便转向他这里,与他对视了。

这一次不仅是从目力上,他更在精神上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那眼睛,瞳子外围泛着淡淡的红光;那目光,又冷又坚硬,带着积累百年的风霜,暴风雪一样削得他脸颊生疼。而转瞬之间,那冰雪便迎来了融化,随着他勾起的嘴角和略微带笑的眼眉,变为涓涓的溪流。

明明是这样的转变,却使业心中升起一阵别样的恶寒。然而也是这阵恶寒让他明白,这场战斗,也许才刚刚吹响号角。

而也许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了一个人类不应度过的“人生”。

 

这场战斗的结果,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任凭骑士团再怎么骁勇,然而在这场比拼中意志力只占其中部分,余下的,几乎都是武力值。

更不用说,还是压倒性的。

在行军之前赤羽业便有了这样的自觉。然而客观上的认知是一回事,自己亲身验证又是另一回事。他的自尊是不允许他承认人类比吸血鬼弱小的——也就是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他那骑士之心都会支撑着他,使他战斗到最后一刻。

——可是已经没有这种机会了。

准确说来是被剥夺了。

在那只沙金色头发的吸血鬼下达指令后,全体吸血鬼便以圆为包围圈将他们围住。只看人数,只能绕密密麻麻的两圈,但是不管怎么突破,都突不出这包围去。先从外侧的骑士开始杀起,逐渐减小圆的范围。虽然在此途中吸血鬼也有伤亡,但因为圈越来越小,这个倒下另外一个又扑上来,倒有层出不穷的感觉。原本骑士团的阵型还能稳住,这么一来便方寸大乱。即使有业在中心指导他们如何维持,也无回天之势。

吸血鬼们就像被施了某种魔咒,瞳眸里鲜红的光亮愈加炽烈,动作也比刚才更加整齐有力。

就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一样。

由一只吸血鬼发布口令后,全员拔刀,那种庄严凛冽,甚至是不输给他们这些受过训练的骑士的。甚至让他们以为,他们面对的是一支人类之师,只是有实力的差别。

不过在这场战争中骑士团也诠释了他们的骑士精神,没有一个人因畏惧而做逃兵。他们即使喉咙被吸血鬼咬住,也想要抬起手臂,抠下吸血鬼的一只眼睛作为交换。

业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被抓住的。

他身为圣骑士、这群作战之人的最高统帅,拥有以一抵十的水平。因此他也搏杀得最为凶悍。但是就如我们之前说过的,某种情绪的支撑只能在一时起到作用,他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只消最后那一根稻草,就会被完全压垮。

吸血鬼们就在等待这一刻。

待他发觉周身十尺之内只剩下倒下的尸骸之时,已为时晚矣。

 

业周身十尺之内只剩下倒下的尸骸,而相对地,是六七只吸血鬼以他为圆心,摆开作战的姿态。

业以为他们要多对一,暗自纳闷为何要拿出这样多的吸血鬼单独来对付他一个人类,真是可笑又可气,而心中也只顾得紧紧绷着那根弦,却不想因此而疏忽。他们一齐拔刀相向,与之前的阵法一样缩小包围圈,当一边的几只吸血鬼冲过来时他急于应对,却没看到身后的吸血鬼从身下掏出什么东西,反身回去抵挡袭击时,手腕突然一阵酸麻,顿时没了力气。剑,从手上滑了出去。

而还不等他思考,他的手腕又像被磁力吸引,两条胳膊一下子并到身后。

这六七只吸血鬼见了倒没有过多反应,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其中两只上前来,一左一右向他的腹部猛踹一脚。

他就那么昏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腹部依然疼痛异常,几乎可是说,其实就是被痛醒的。业低头看了看,虽然头盔已经被摘掉,但他身上仍然穿着骑士的盔甲;只不过那盔甲,现在布满了新的旧的长的短的血痕,还有被刀和剑砍过而造成的划痕、变形,看起来破烂脏污如同废铁。

怪不得那么疼——业盯着那处没有干涸的红色——原来是腹部早就受了伤,在刚刚那两下子之后撕裂得更厉害了。

他此时半侧身躺在地上,自然而然地想要活动身子,却发现之前那种酸软感仍然存在,绕是他再怎么使力,也挣脱不开那种束缚。于是他只好看看前后,发现在离他大概一丈远的位置,左边和右边各有一只吸血鬼,手扶在剑柄上,目光向前,直挺挺地立着。

大概是感受到了赤羽业的注视,其中一只向他看过来。

“大人,他醒了。”

“醒了?”

在屋室的上空升起一声轻悠悠的笑。随即业便被架了起来,两只吸血鬼拉着他的胳膊,使他跪立起来。

业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活了19年多了,连皇帝都只是单膝跪地以受封赏,却在这里不得不对这种非人的怪物“卑躬屈膝”。然而事实是,作战失利,败军之将何敢言勇,还说得了什么。

他抬头向那声音的来源看去。

刚才横躺着并未发觉,原来在他身前是高高的阶梯,看去几乎百级,而在阶梯之后,再往后走上十几步的最深处,有一把椅背高而宽阔的国王椅,椅子上坐着的,便是刚刚站在阳台上发起最后通牒的吸血鬼将领。

吸血鬼将领合上手中的书,取下金丝边眼镜,将搭在另一条腿上而微微翘起的那条腿放下,迈开不大不小步子,从座位上走下来。

“啊,一切还都是老样子啊。”

他依旧风淡云轻地说着,挥挥手示意两个吸血鬼士兵离开,自己则从台阶顶端走下,一步、一步。

业这才觉得这里居然如此空旷。那脚步声一下下发出“咔哒”声响,磕在大理石上,也磕在他的心尖。

这间屋室很大,类似偏殿的构造。从种种情况看来,大概是在那座城堡的内部。但是对于一座偏殿来讲,天花板也实在太高了,不如说,更像是一座哥特风的教堂——墙角和窗棂的边角有石雕的繁复花纹;细长的圆拱形彩窗,正反射着阳光,在墙上映出斑斓的颜色。

真是安静啊,完全不知道刚刚那些吸血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老样子”?

“您在自顾自地说什么呢?吸血鬼大人?”

他皱皱眉头,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看向吸血鬼。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这吸血鬼的装束:是一套军装,上身是藏蓝地、胸前正红的军服,红蓝相接处绣有银线银扣,双肩处各有垂下的短流苏,从一边的肩膀上还垂下一条银地碎红的绶带;下身为乳白色马裤,套黑色及膝军靴。通体看来显出他健康而不失柔美的躯体。

不过其实最为瞩目的还是这张脸。适才只顾去看他的眼睛,此刻才发觉,这吸血鬼竟然才是二十多岁的容颜,模样也颇为清秀。如果忽略他唇下露出的牙尖和不圆滑的耳廓,人类女子一定为他所迷惑,愿为他倾家荡产。

“不,没什么。”这长相年轻的吸血鬼不知业的思虑,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把业的表情当回事儿,“我是说,这座城堡,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多新鲜的来客了。”

“新鲜”……居然说“新鲜”……处子吗?真是恶劣的趣味。那种恶寒的感觉又在业内心的某个角落里复苏,使他有些烦躁。

“那么,您把我绑来这里,有何贵干?还是说,吸血鬼对于自己的客人,都是以这样的礼节吗?”

“不要称呼得这么生分啊。”吸血鬼已经走到了业的面前,听他说这话脸上绽开一点开心的笑容,有使人震惊的纯洁,“我的名字叫浅野学秀。请多关照。”

“以及……你是特别的客人啊,赤羽君。”

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大概是刚刚在打斗的时候听来的吧。关于这一点业不想去考证,只好继续耐着性子和这吸血鬼——不,我们现在应该称他为学秀——搭着话:

“那么,浅野大人能不能也同样关照一下客人的心情?最好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睛微微泛起亮光,“就是用你腰间的佩剑,穿过我的心脏。”

没有什么比做一个俘虏更耻辱的了。如果胜利的是他们这边,那么捕捉吸血鬼回去,从他们的嘴里得到情报,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现在他处于这种情况的对立面,那么这之后的事情就很值得人思考了。

他这戴满各种荣光的人,去做一个提供鲜血的、非人生物的奴隶,简直是最下等的玷污。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特别’的。……虽然得到圣骑士是个偶然,但也不能轻易失去啊。毕竟,你是人类的骄傲,圣骑士嘛。”

不过学秀照旧对业的话置若罔闻,虽有惊讶之色,但也有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神情,让业觉得自己被大大贬低了。而且说什么“偶然”啊,绝对不是这样的。在学秀回到室内之前曾向身后的指挥官说了几句什么,又看了业一眼,现在回头想想,绝对是“活捉那个红头发的人类”之类的话吧。

“可是在这里跪着也是很累的啊。”

他有些受不了这种高下之感,索性放弃了像学秀一样抑扬顿挫的说话方式。不过这回他虽是面带几分无奈,嘴角向上弯起,说的却是真话——刚刚被打晕后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但果然还是不能长时间地集中精神。

“啊,对……都忘了介绍给你。现在在你手腕上束缚着的是吸血鬼最近才研发出来的用于捕捉人类的小玩意儿。在这之前我倒是只听说过……没想到真的这么好用。”

“那么,你还想怎样?”

业见学秀是这样的态度,也不再管其他。他往后一倾,径自坐到地上。

“吸血鬼……我的伤口还在流血哦?”

“我知道。”

学秀走到业的身侧,居高临下看着后者。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打在他一侧的脸颊上,使他那身为吸血鬼原本白皙的皮肤反而添上一层暖色,也显得温和些许。业猜想学秀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阳光太好,所以才放弃了把后半句“味道很好”说出来。

“那么,作为补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一个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地方。”



(待续)


鹤翼[注1]:即鹤翼阵,一种古代阵法。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





注:关于学秀的服装设计我真的是没办法了。骑士中世纪军服并不好看,骑士如果不穿铠甲裤子非常诡异你们可以自己查一查(不辣你们眼睛)。所以学秀的军服参考18世纪法国陆军,如下图(从左数第四个)。具体就自己想象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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